我在北京时候的一天晚上,接到一个电话,是一个外地的读者,说看了我的新书,觉得很退步,我说其实是我进步太多,小说就是生活,我在学校外(wài )面过了三年的生活,而你们的变化可能仅(jǐn )仅(jǐn )是从高一变成了高(gāo )三,偶像从张信哲变(biàn )成了F4而已,所以根本不在一个欣赏的层次上。我总不能每本书都上学啊几班啊的,我写东西只能考虑到我的兴趣而不能考虑到你们的兴趣。这是一种风格。
第一次去北京是因为《三重门》这本书的一(yī )些出版前的事宜,此(cǐ )时觉得北京什么都不(bú )好(hǎo ),风沙满天,建筑(zhù )土气,如果不说这是(shì )北京还没准给谁西部大开发掉了。我觉得当时住的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一个宾馆,居然超过十一点钟要关门,幸好北京的景色也留不住我逛到半夜,所以早早躲在里面看电视,看了一个礼拜电视回去了(le ),觉得上海什么都好(hǎo ),至少不会一个饺子(zǐ )比(bǐ )馒头还大。
我刚刚(gāng )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(shì )情,问:你见过有哪个桑塔那开这么快的吗?
第一次真正去远一点的地方是一个人去北京,那时候坐上火车真是感触不已,真有点少女怀春的样子,看窗外景物慢慢移动,然后只身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(fāng ),连下了火车去什么(me )地方都不知道。以后(hòu )陆(lù )陆续续坐了几次火(huǒ )车,发现坐火车的诸(zhū )多坏处,比如我睡觉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呼噜,还有大站小站都要停,恨不得看见路边插了个杆子都要停一停,虽然坐火车有很多所谓的情趣,但是我想所有声称自己喜欢坐火车旅行的人八成是因(yīn )为买不起飞机票,就(jiù )如同所有声称车只是(shì )一(yī )个代步工具只要能(néng )挪动就可以不必追求(qiú )豪华舒适品牌之类的人只是没钱买好车一样,不信送他一个奔驰宝马沃尔沃看他要不要。
结果是老夏接过阿超给的SHOEI的头盔,和那家伙飙车,而胜利的过程是,那家伙起步想玩个翘头,好让老夏大开眼(yǎn )界,结果没有热胎,侧滑出去被车压到腿(tuǐ ),送医院急救,躺了(le )一(yī )个多月。老夏因为(wéi )怕熄火,所以慢慢起步,却得到五百块钱。当天当场的一共三个车队,阿超那个叫急速车队,还有一个叫超速车队,另一个叫极速车队。而这个地方一共有六个车队,还有三个分别是神速车队,速男(nán )车队,超极速车队。事实真相是,这帮都(dōu )是(shì )没文化的流氓,这(zhè )点(diǎn )从他们取的车队的(de )名字可以看出。这帮流氓本来忙着打架跳舞,后来不知怎么喜欢上飙车,于是帮派变成车队,买车飙车,赢钱改车,改车再飙车,直到一天遇见绞肉机为止。 -
然后他从教室里叫出一帮帮手,然后大家(jiā )争先恐后将我揍一顿(dùn ),说:凭这个。
然后(hòu )我(wǒ )去买去上海的火车(chē )票(piào ),被告之只能买到(dào )三天后的。然后我做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就是坐上汽车到了天津,去塘沽绕了一圈以后去买到上海的票子,被告之要等五天,然后我坐上一部去济南的长途客车,早上到了济南,然后买了一张站(zhàn )台票,爬上去上海的(de )火车,在火车上补了(le )票(piào ),睡在地上,一身(shēn )臭(chòu )汗到了南京,觉得(dé )一定要下车活动一下,顺便上了个厕所,等我出来的时候,看见我的车已经在缓缓滑动,顿时觉得眼前的上海飞了。于是我迅速到南京汽车站买了一张去上海的票子,在高速公路上睡了六个钟头终于(yú )到达五角场那里一个(gè )汽车站,我下车马上(shàng )进同济大学吃了个饭(fàn ),叫了部车到地铁,来来回回一共坐了五回,最后坐到上海南站,买了一张去杭州的火车票,找了一个便宜的宾馆睡下,每天晚上去武林路洗头,一天爬北高峰三次,傍晚到浙大踢球,晚上在宾馆里看电视到睡觉。这样(yàng )的生活延续到我没有(yǒu )钱为止。
半个小时以(yǐ )后我觉得这车如果论(lùn )废(fèi )铁的价钱卖也能够(gòu )我一个月伙食费,于是万般后悔地想去捡回来,等我到了后发现车已经不见踪影。三天以后还真有个家伙骑着这车到处乱窜,我冒死拦下那车以后说:你把车给我。
我的旅途其实就是长期在一个地方的反反复复地重复一(yī )些事情,并且要简单(dān ),我慢慢不喜欢很多(duō )写(xiě )东西的人都喜欢的(de )突然间很多感触一起涌来,因为我发现不动脑子似乎更加能让人愉快。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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